第十九章  功敗垂成   集中營遣送工作幾乎用了兩個月的時間,但這並不是魏因貝格上校的過失。魏氏是親眼看到中共施用 阻撓破壞陰謀的第一批美國軍官之一,日軍在這帶地區剛剛投降後,中共的陰謀便開始;當全世界在歡悅 慶祝時,共軍的破壞更形變本加厲,而使勝利走入悲慘的失敗之途。日本在一九四五年八月十四日投降, 共產黨在當月便向自己的政府公然開戰。   魏上校看慣了美國有效率的迅速方法。美國飛機從澳洲海面到峇厘把板間轟炸日軍時,在運輸工作中 魏上校出力很大。   他認為他可以制定一個好計畫在極短期間內遣送集中營人士;美國人已經完成許多偉大而艱鉅的工作 ,這件事在他看來等於一件輕而易舉的兒童遊戲。   他費了幾小時工夫擬定一項周密而詳細的計畫。他的計算是根據集中營的人數,和一列車車輛能向北 平輸運的人和行李。   他計算著他能在一天之內用三列車把整個集中營人都撤走。他相信他能弄到這許多車輛,並且在需要 時再多加些輛。我們很明曉此間的鐵路情形,並預料到共產黨的不合作,便告訴他說,這倒不是一個需要 多少車輛的問題,而是目前還有多少車輛的問題。但是魏上校認為我們是悲觀論者,在長期拘禁下,志氣 已經消沉了。除此,我們這些外國人住在行動遲緩的東方國家時間過久,難怪我們已經不瞭解迅速有效率 的美國方法。   魏上校的熱心很快地就冷下去了,當他把紙上計畫付諸施行時,他發現到不僅找不到三列車,連一列 車的車輛也湊不齊。他獲知這條路線是單軌線,需要多少次的搬閘和調車。他覺得事情不像開始想像的那 樣容易了。他並沒有失望,還繼續推動。集中營裡的幾位中國通和我共同與共產黨將領商妥一項約定,如 果我們能在十五天內撤離集中營時,他們便不加干擾。   以前魏上校是時刻緊張忙迫,我們曾勸他不必著急,現在由於情勢的複雜,他開始隨處小心,我們便 看出我們無法在約定的十五天裡騰空集中營。   我們現在卻要勸他加緊推動了,因為他對共產黨的認識不像我們那樣清楚,他不太介意這十五天的限 期,只是按部就班,慢慢耐心地審慎而行。   十五天過去了,我們祇撤走兩列車的人和行李,不到集中營全體的半數。共產黨開始炸毀郊外的鐵橋 ,使單線鐵路無法通行。   到了一九四五年九月各方面證實共產黨正在有計畫地破壞政府財產,合作的允諾一直就是個騙局。對 日戰爭現在已經結束了,他們不再偷偷摸摸。而開始公然活動。於是在公開戰爭中再加上宣傳。他們拼命 在宣傳一項理想,自稱中國共產黨祇是愛國的「土地改革者」,企圖把中國人民從「貪污無能的政府」下 拯救出來。對那些在歐洲及太平洋擊敗法西斯國家後已經厭戰的世界來說,中國共產黨和國民黨的「內戰 」乃是他們自己的事而與盟國軍隊無關。他們唯一的希望是回家過日子。這種自然而正當的情緒,便為共 產黨宣傳家所利用。他們在各處都有工作人員,發動出「我們想回家」的運動。   當我在一九四五年十月到了北平時,我驚駭地看到了這一切事項。集中營最後是經空運撤走的,我離 開得最晚,那時距日本投降已經兩個月了。   行動重獲自由是頂開心的事,我把北平作了我的傳教中心,因為我的主教要求我住在北平照料各地來 的難民,戰時飄流在後方的人士,這時正有許多都取途北平回家。我沒有時間享受這良辰美景,因為我每 天從早忙到晚,工作完畢後還閱讀新聞,推測時局的發展。   當時北平各方的推測,都集中於馬歇爾使華的問題,馬歇爾將於十二月來中國調處停戰,以期使中國 獲致永久和平。這消息是魏德邁將軍在上海宣布的,魏氏曾協助中國政府阻止住日本軍的最後一次攻擊。   我也像一般人似地,認為在美國調處下中國會獲到和平。但是我一向懷疑共產黨的詭計。我檢討最近 的事實。九月,俄國人攫取了東北(違反了八月十四日的中蘇友好條約),並且與叛逆的中共政府成立聯 合陣線。十月,中共在芝罘挫抑了美國海軍上將巴比。隨後毛澤東和周恩來與蔣委員長的談判破裂而離開 重慶。十一月,巴比(當時正率領美國船隻將國軍運往東北)在與蘇俄代表商談並視察在俄國保護下掘壕 備戰的數千名共軍後,便自營口撒出。巴比的軍艦在葫蘆島遭到了共軍的砲擊,被追撤退。俄國人占領了 旅順和大連。漸漸地,我們聽到了許多驚駭的事件和共軍的拖延詭計,當國軍跋涉北上到了東北時,發現 已由俄國所裝備的中共軍隊作有計畫的占領。   十一月十一日蔣委員長夫婦抵達北平作十日視察。這是他們十年來首次回到這個可愛的古城,他們此 次的凱旋回歸,象徵著對日戰爭的勝利。飽嚐八年淪陷痛苦的北平人民,歡悅若狂地在大街上列隊歡迎, 遊行隊伍直擺到他在東城所住的官邸。   幾天後,他派信差給我送來一封書信,邀我到他的官邸。十七日,委員長秘書沈昌煥接我到官邸晉謁 。   蔣委員長的官邸,是以前一位傀儡政府首長的住宅。日本投降後這位傀儡首長被捕,由政府接管為官 舍。這所住宅並不華麗,在一條胡同裡面。沈昌煥告訴我說,他們選擇這裡給委員長作官邸,是因為這裡 環境幽靜,容易保衛,起居工作都極舒適。   我們走到大門,衛兵雄糾糾地敬禮,領著我們穿過花園。十一時我們被導入內宅,正如沈先生所稱, 房屋舒適寬敞。委員長正在參加軍事會議,留下話請我寬坐暫候。在等候的時間,我和沈先生閑談著話, 彼此交換戰時的經歷,他告訴我在重慶時的情形。我告訴他在河北省共產黨占領下及兩年半濰縣集中營裡 的情形。不一會,一位副官走進。告訴我們會議已經結束,領我們穿過走廊。走進一個大客廳。從客廳可 以俯視前面的花園和胡同。   沈昌煥向我介紹委員長,他熱烈地和我握手,拉過一把椅子請我就坐。我對他的客貌雖然早已熟習, 但在第一次會面後,我又看到他許多在照片上所表示不出來的優點──堅強的意志,高度的和靄,性情樸 質,毫無尖刻嚴峻表情,各方面都和他的生活配合得那樣勻襯。他沒有著我裝,祇穿著一套樸素的黃褐色 粗布中山服。   茶立刻端上來。他告訴我他不喝茶,只喝白開水。和所有我到過的共產黨司令部對比起來,這客廳非 常肅靜,莊嚴而有秩序,充滿傳統的中國禮貌氣氛;共軍司令部裡所瀰漫的粗野和吵鬧,在這裡一絲也沒 有,共產黨的將領,身旁總是站著衛兵,政治委員,和政治委員的衛兵。   委員長致謝我在戰時為中國的服務。   「我已經從多少人口裡聽到你做的工作」,他說。「我並且特別感謝雷鳴遠神父的工作,」他繼續說 ,面上顯出深刻的表情「他為了我們的國家和人民而犧牲了生命。」我一時沒有話講,委員長他沉默起來 ,我開始想起那位人格崇高的老人,我的老師和朋友,從我在比利時的童年時期起,一直在受他的感召。   我想和委員長講一講這件事,但我不用講他就明白。   「我們在面前還有一段艱苦時間,」他說。「許多人認為這次的勝利已經帶來真正和平。我希望如此 。」我和他的希望起了共鳴。   「但面前還有從大的障礙,」他繼續說。「一個很大的障礙。」我們交換著彼此瞭解的眼光。   「因為有這種障礙,復興中國將是一件很艱鉅的工作。你自然明白那項障礙是什麼,」委員長說的時 候眼光向我注視。   「我曉得」我說。   「是的,復興中國將是一件困難工作,因為我們須以某種方法來對抗克服那種障礙。復興中國時,我 將需要所有人的合作及協助。」   委員長沉默了一下。我記得他說到「所有人」時是如何特別加重。我熱誠地希望他所需要的事物能發 生奇蹟;我希望美國的力量和中國人的毅力及理想能夠和即將開始的調處工作中的機敏睿智相配合起來。   在我們三十多分鐘的談話中間,委員長和我都不曾提到「共產黨」或「共產主義」。我們實在不必如 此,因為我曉得他所說的「障礙」一詞的意義,他也曉得我知道。顯然地委員長認為在這時候和任何外國 人或歐美人討論共產黨問題是不智之舉;馬歇爾正在取途來華商談共產黨和政府的合作,商談的結果如何 ,委員長早有預見,但是只要美國認為還有希望時他便全力以赴。   他的談話轉到了雷鳴遠神父。   「我曾說,我需要所有人的合作及協助。如果你能夠請雷鳴遠神父的所有朋友來幫助我,我一定非常 感謝。」   他的意思自然也包括我在內。按中國的習慣,他只須提出年長人,其中便包括我和我的學生在內,因 為一位年長人的目的就是大家的目的。雷神父是一位中國民族英雄,桃李遍國內,他在中國幾乎住了四十 年,旅行過全國各地,徒步,騎驢,坐肩轎及任何其他交通工具。每個角落的中國人對他無不交口稱譽。 他的學生和朋友不僅限於天主教內的人士,許多基督新教徒和非教徒也對他愛慕有加。   我告訴委員長說,我準備竭力協助建設中國,並追隨雷鳴遠神父的精神──先做事,後講話。   委員長笑著向我致謝。他又問我復興中國之道應以何為當急之務。他以全副注意力來聽我講話,我向 前欠了欠身子,用最誠摯的態度說出我的意見。   「第一,需要大批的好出版物,書籍和雜誌,使人們獲到真實的消息」我說。關於這個問題,我根 據我從障礙的方面所得的經驗,做了詳細的解釋。委員長側耳細聽並頻頻點頭。他問到我傳播報道的方法 ,並對我的意見表示同意。   「我相信有兩個途徑須要取,」我說,「第一是對知識分子方面,第二是對農夫方面。農業方面須 作進一步的改善,必須組織起來協助農民。」   蔣委員長老早就深信農民改革的需要,中國的農民一向墨守著祖先們數千百年來所用的農業方法。戰 前,他曾經推行過許多農業改進,但是共產黨竟冒竊了所有的功績。   我向他描述若于天主教徒在北平附近所經營的一個模範農場的情形,他非常感覺興趣;我說,我相信 這個計畫可以做農的模式。他說,他認為這是個極好的意見,特別是農民們可以親眼看到天主教徒農場 使用新農業方法的良好結果。   我解釋著說:「這個模範農場是我們在安國所做試驗的的改進。我們請來幾位外國農場專家做顧問。 使他們把化學肥料,改良新種子及若干其他改革教給當地農民,但是我們也遇到很大的阻力。」   蔣委員長笑著說:「中國人是特別講究實踐的,他們並不是頂保守。」   「那也是我所發現的情形,」我回答著說。「他們對我說:『你們的這些新主意倒是很有意思。但是 我們現在所用的農種方法最適於我們的穀物。如果我們試驗新方法而失敗時,我們便都要挨餓了。』」   委員長注意地聽著,他對他本國人所做的這種現實性霧,點頭表示默解。   「你怎樣做呢?你怎樣說服他們?」他問道。   「我租了一塊地,把它劃分成兩等份。然後我們用新方法耕種這半塊地,用舊方法耕種那半塊地。我 們第一次種玉蜀黍,一半種美國玉蜀黍,一半種中國玉蜀黍。結果美國玉蜀黍長得又高,收穫量又多。農 民們親眼看到了,他們無需再爭辯。」   「他們怎麼呢?」委員長又問道。 「他們向我們要美國玉蜀黍種子,」我告訴他說。   「你們還用過其他穀物作示範嗎?」   「是的,我們還種過棉花。河北省的夏季天氣乾燥,我們可以種植極好的棉花。後來我們又在北平附 近開鑿水井,隨後許多農民也都效法,因為他們看到用水井可以種稻田。」   在我們的談話中,委員長對中國及中國人民的需要都有深刻的瞭解。他沒表示出任何悲觀情緒,堅信 中國可以從農業社會發展成工業化的社會。   當我告別時他再說:「如果我們一致努力,如果我們能克服那項障礙,我們便可以完成每一件工作。 我們不低估它的力量,不低估它的派系,這是最重要的事。」   但在北平各地,特別是知識分子,都不暸解這項「障礙」。它的勢力和力量,像一座冰山似的埋藏起 三分之二,露在表面的一部份,乃是一個發光的虛體,任仞危險的事物,都可以藏在這光亮的表面裡。正 在這個期間,司特朗(Stroug)約我吃飯,司特朗是美國傳教會的教士,和我們在集中營裡一齊住過六個月 ,後來便被遣送回國。戰爭結束後,他再回到中國。在集中營的時候,我們曾談過中國共產黨的情形,他 曉得我和中共有長期相處的經驗。   當他通電話約我吃飯的時候,他說他有一位作新聞記者的姑母已經來到中國,將在教會裡耽擱幾天。   「神父,你很瞭解共黨主義。我想你一定高興和我姑母談一談。也許你看過她的書。」他說。   我問她的名字,他告訴我她也姓司特朗。「他發表作品時用自己的名字,安娜、露易、司特朗。」   實際上我並沒聽到過這位作家,但是我極願和一位美國作家會面,於是接受了司特朗的邀請。他告訴 我他還約了幾位美國在北平的官員,他想這一定是個很有趣的晚會。   當我抵達教會後,司特朗告訴我,一位接受邀請的官員蒂貝爾曼准將不能出席,已經派副官來致歉。   「因為有些事件發生」,司特朗說。   共產黨把美國陸戰隊包圍在北平天津之間。出席的美國人士都憤憤不平,當馬歇爾使團在北平進行和 談時,共產黨竟會允許這類事件發生。   司特朗小姐是位貴賓,在照例的寒暄後,一位上校問她何以要來中國。因為那時美國幾乎還不准來中 國旅行,美國和太平洋地區間的旅行還在軍事監視之下,祇有那些提出證明有緊急正當事務要處理的人士 ,才能領到護照。   上校的這句話,是為了表示他對一位婦女的關心,他認為這個地方和文化對她完全是陌生的,司特朗 小姐告訴他說:「中國是她的舊遊地。她曾來中國若干次,曾寫過幾本書籍。她這次來的目的,是要寫另 一本書。   「我討厭在美國所聽到的一切事。」她一邊說著,一邊用刀子狠命地切肉。「美國人都認為是蔣介石 打敗了日本,但是有識見的人士都曉得是共產黨。」   「共產黨怎麼樣?」軍調部的唐凱特上校問道。   司特朗小姐抬起頭來向唐凱特惡恨恨地看了一眼。   「我說是共產黨打勝的這場仗,」她強調說,一面滔滔不絕地敘述這「土地改革者」的「光榮」冒竊 功績。   「我的書可以證明是共產黨打敗日本,」她興高采烈的說。「我正準備到延安去搜集材料。」   唐凱特上校轉向我問道。   「雷震遠神父,我曉得你和中國共產黨處過很長的時間。你同意司特朗小姐的意見嗎?」   我遲疑了一下,因為我一發表意見又會引出一套共產黨宣傳,同時我也不願使我的東道主為難,我曉 得他不是這樣主張,但他是她的姪子。唐凱特上校又問我說:「神父,你和共產黨在一起住了多少年?是 不是五年?」   「六年,從一九三七年起,到一九四三年被日本人逮捕止,一共六年。」我答道。   唐凱特上校有極動人的風采,儀表堂堂,使人敬佩。他轉向司特朗小姐微笑說:「神父和共產黨相處 六年。也許他知道的情形比我們更多,是不是?我們昕知道的,畢竟祇是根據報紙或道聽塗說。」   唐凱特上校的話一些也不錯,知識分子的消息來源時常是共產黨的有效宣傳。   但是司特朗小姐卻堅持說是中共打勝的那場仗,於是我必須提出答覆。   「我到中國已經十五年了,整個戰時我都住在中共控制地區。司特朗小姐,我所看到的,恰好和你所 說的相反。我可以舉出證明。」   唐上校請我說下去,司特朗表示默許,於是我盡量告訴她說,她的見解是完全錯誤。我講完以後,另 一位上校轉向她說:「司特朗小姐,你看神父舉出如何多的事實。你在寫書之前必須先觀察全盤。事實並 不像你想的那樣簡單。」   我看出她對我的話是全不相信,並且有些怒意。餐後,她和所有其他客人握手,只是冷淡地把我置於 不顧。   司特朗小姐後來離開北平,搭美國軍機赴延安,後來我幾乎把她完全忘掉,直到我回美國後才又聽見 她名字。當我研究共產黨在戰後影響美國輿論的方法時,我看到一九四九年九且二十六日加里福尼亞參議 員諾蘭在參院的演說。諾蘭在一篇檢討美國對華政策的文件中,並且提出一封書信,上面印有「紐約共產 黨」名銜,日期是一九四九年三月一日。這封信是寫給「各支部及各同志」的,並附有一九四九年一月二 十日在紐約所舉行的對華聯合陣線行動大會的對華行動計畫。其中立即推行的一項步驟「是推銷司特朗小 姐的明日中國。中國紙皮六角五分,布皮二元。團體訂購五冊以上者七五折。」   華盛頓國會圖書館指稱,該書於一九四八年由民主遠東政策委員會在紐約印行,美國檢察長克拉克於 一九四九年四月二十七日致忠貞調查部的函件中,曾稱該委員會是一個共產黨「陣線」團體。非美活動加 里福尼亞委員會在它的一九四八年報告第一百九十八頁中稱,「對日戰爭勝利後,共產黨路線轉移,共產 黨陣線開始對政府的對華政策施用壓力,以期河開蘇聯擴張的途徑。民主遠東政策委員會便是該項行動中 的一個「新陣線」。   在那熱狂的期間內,北平、南京及上海各地所寫的許多書籍,都是挑撥情緒和宣傳的作品,共產黨根 據蘇聯指示以圖控制中國的實況,完全被掩飾起來。只有幾個有識見的作家和學者能洞悉此點,但是他們 揭穿共產黨陰謀的努力卻受到障礙。當時共產黨情報局的主要工作,是使關於中國的親共作品廣大發行閱 讀,對任何批抨中國共產黨,或指出中共與莫斯科結合,或揭露共產黨在中國的真正性質的報道,都予以 嘲笑,對作者加以誹謗,對作品斥為「法西斯」及「反動」。共產黨的標榜手段,在推銷書籍上異常有效 ,同時也能有效地污蔑那些有正義感而報道正確的作家的作品。   一九四五年勝利後的四個月間,決定了亞洲的途徑。正像大戈壁沙漠裡遮天蔽日的風沙,陰謀和混亂 ,欺騙和詭計,一層層罩在獲來不易的勝利上面,而使勝利的光彩黯然失色。這是一場注定要失敗的勝利 。